没刀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在明诚记忆中,似乎明楼从没看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一句“我爱你”。
有的时候,大约行动比话语更能打动人。
明诚被明楼在窄窄的巷子里抱起来的时候,记得他只说了一句“跟我走”。明诚如今想来,自己当初大约是真的怕了桂姨,迷迷糊糊就跟着走。
中国人管这个叫缘分,命中注定的事情。
在第一个春节的时候,明楼拉着明诚还有冻疮的手,他蹲下来轻轻的把手放在嘴边,哈气取暖。明楼哄明诚也去放鞭炮,小孩害怕爆炸的声音,躲在他的大衣里不肯出来,他拍着明诚的头,小声对他说,“别害怕。”
震耳欲聋的炮竹声却没能盖住明楼的声音,明诚听得清清楚楚。
再长大一点,明诚偶尔也会被明楼的夸奖弄得害羞,他别过头躲开明楼摸他脑袋的手,明楼佯装生气,“不喜欢阿兄了?”
明诚不懂玩笑话,连忙转过头来,“喜欢”,声音小小的,眸子却是格外的清澈明亮。
去法国读书之前,明楼嘱咐明诚,“好好读书,照顾好自己。”等他真的一路追到机场,抱着他的行李不准他走的时候,明楼叹了口气,“我等你”。
明楼真的等到了明诚,在他离家的第二年的暖春,明诚抱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箱,站在他的面前,还像以前一样害羞,“阿兄,我——”
这让明楼大吃一惊,不仅是明诚的法语,还有他的思想。他不再是那个经常躲在他身后悄悄的男孩,已经成了一个为了国家为了信仰和人争吵得面红耳赤,打得遍体鳞伤的男人了。
明楼不露声色的隐瞒了自己的信仰,这是他作为一个长兄,对幼弟最后的保护。
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巴黎的冬夜,明楼气急败坏得盯着面前的人,“你胡闹!”那是他记忆中明诚第一次毫不留情的顶撞他,那个晚上他一言不发的听完明诚的长篇大论,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明诚的长大,也第一次预感到未来两人的并肩作战。
“要小心。”这是他在飞回上海前最后的叮嘱。
明诚足够小心,却偶尔也会弄出差错。明楼表面上都是厉声呵斥,却又暗地里想办法弥补。他总说的一句话是“有我在。”
在战火纷飞的上海,在明诚羽翼渐丰以后,明楼已经可以只用眼神和明诚交流。他们两个的默契非一般的上下属可比,两个人明面掌管上海的经济,暗中调度地下党的动态。
日本投降的那天,明楼喝得酩酊大醉,他搂着明诚,印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吻,“明诚——”,那是明诚听过最动听的情话,爱人半醉半醒时叫一声自己的名字。
激烈的争吵,家具碎了一地,明楼握着拳头,“就这一次!”
明诚收拾好家当,带着明楼彻夜离开上海,前往香港,辗转到法国巴黎。
明诚知道明楼担心国内的状况,委托明台把明家所有的财产都交公。
在巴黎,日子变得简单又快乐。
“明楼,晚上想吃布朗尼还是布丁?”
“听你的。”
如果两个人足够相爱,何必总把爱字挂在嘴边?
不过是一句我爱你,哪里比得上你?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@楼诚深夜60分 ,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