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深夜60分】秋千
明家后院有架秋千。
那秋千大概应该是院子刚落成的时候就建好了，一直都在那里。
那不是什么华丽的秋千，甚至比起崭新的羽毛球网，显得有点破败了。
阿诚小的时候，很喜欢那架秋千。
除了冬天，阿诚总要坐在秋千上等着明楼推他，秋千荡的高高的，阿诚的双脚也跟着一起荡起来。明楼总是不敢太使劲。因为有一次，阿诚不小心掉下去了，磕掉了一颗牙。虽然那还是乳牙，没有什么永久性伤害，但是满嘴鲜血的阿诚还是吓了明楼一大跳，赶紧拉着去了医院，回来被大姐一顿数落。
后来阿诚长大了一点，可以自己荡秋千了。明楼就拿一本书，在他旁边坐着，看着他玩。阿诚总是荡的很高，吓得明楼总要护着他。
终于有一天，阿诚不再需要明楼地保护了，他能轻而易举的跳下秋千，或是站在秋千上来回荡。明楼有点难过，自己不再被需要了。转而又高兴起来，自己的弟弟终于足够勇敢，可以独当一面了。
然后明楼出国了。阿诚只能一个人荡起秋千，还是一样的景色，一样的高度，身边少了一个人，却是一种不同的感觉。他原来总是喜欢把秋千荡的高一点，是为了让明楼开心，觉得为他而骄傲。现在，没有人再关注他，他也就不荡的那么高了，有时候甚至失去了荡秋千的兴趣。
然后他也出国了。在他和明楼的住所旁边有一个小公园，里面有一架秋千。那时候的他，已经不再适合和那些顽童一起荡秋千了。可明楼不在乎，大约觉得在他面前，阿诚永远都是个孩子，所以也总是领着他去荡秋千。
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日子，他坐在秋千上，明楼站在他身后，推着他，两个人就着巴黎下午最灿烂的阳光，在异国他乡给彼此以慰藉。
这段单纯美好的时光并没有停留太久。
在他发现明楼的信仰的时候，他坐在秋千上，任由春风打乱他的思绪。他想清楚了，自己要独当一面，不能总叫人推着，才能起飞。
他去了伏龙芝。那里冰天雪地，冻得眼睫毛上全是霜。他开始怀念原来有秋千的日子，在夏天的上海，明家后院，或是在巴黎的春天，街心公园。自己选择了这条坎坷的道路，就一定要坚定地走下去。
他给明楼写了很多信，里面提到原来玩秋千的时光。明楼说他还真是个怀旧的人，他说他也这么觉得。
然后，冬天过去了，春天来了。他回了上海，明枪暗箭，刀山火海，在所不辞。
他有时候累极了，还是会去秋千上坐着，他已经不再适合荡秋千了，但是秋千依旧是他最喜欢的休闲方式。明楼有时候同他坐着，两个人聊着国家的未来和出路。
他们胜利了，他和明楼选择留在上海，负责经济工作。
好景不长，内战打破了他们对于国家未来的所有美好畅想。
在一次空袭中，上海明家的别墅险些被炸毁，炮弹的飞火烧毁了后院，那秋千也湮没在火海中了。
他们逃到了巴黎，在郊区的房子里，阿诚重新安了一架秋千。
他已经很少真正荡起那秋千了了，但就是觉得那秋千像是承载着记忆一样。
明台和于曼丽的孩子喜欢荡秋千，明台总是陪他一起闹。
他和明楼在旁边看着，抚掌大笑。
他看着，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。他坐上去了，明楼站在他后面——
“阿诚啊， 你还记得小时候吗？”
“一直没忘。”
@楼诚深夜60分，谢谢主页君，有点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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